官兵一走,茶客陆续回来,都知道书场之后是念奴儿唱曲,年轻貌美的念奴儿比年过花甲的佟铁嘴更吸引人。
早有茶楼的伙计把书场的道具撤了下去,转而抬上来一把透雕的椅子,念奴儿款款坐下,素手轻拨,一笑婉转,茶客们顿时一阵骚动。
兰猗心里想,用骚动这个词汇来形容这些臭男人,再合适不过了,轻嗤一声,吃茶听曲。
念奴儿檀口轻启,唱的是苏轼的《水调歌头》,兰猗烂熟的一首词,不过自己吟咏出来的感觉,果真没有念奴儿唱出来的动听,看念奴儿长的娇小玲珑,声音却能穿云破月,余音绕梁,绵绵不绝,再入兰猗耳朵,就像谁在柔柔的抚摸你的心绪,心静了下来,这感觉叫舒坦。
一曲罢,兰猗还兀自对这首烂熟的词感慨呢,其他茶客已经开始喝彩,其实少数人听的是曲子的内容,多数听的是念奴儿的声音,还有些人只专注于念奴儿的脸、的手、的笑、的胸……
赏钱叮叮当当的投到念奴儿脚下,在她花纹繁复的裙摆下堆积起来,她就一次又一次的欠身谢过。
其中一个虬须汉子还把好大一锭银子故意打在念奴儿胸脯上,茶客们起哄似的的大笑,兰猗替她心酸,跑江湖赚生计的女子,给人如此轻薄,想念奴儿已经是司空见惯,所以,她蹲下身子,一点点拾起银子铜钱,然后归拢好悉数用一个花布包袱皮裹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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